國內(nèi)目前把phonics看得很神圣,認為它是中國孩子學英語的靈丹妙藥,我在美國利用職業(yè)關系也咨詢了好多從事兒童教育和語言教學領域的專業(yè)人士,問問他們是如何看待phonics的.

一位美國的小學的閱讀老師這樣對我講:phonics就是孩子從親子閱讀向自主閱讀過渡時能夠提供幫助的一種工具。在這所學校的閱覽室,我看到了很多關于phonics教學的參考書。

還有一位是語言理療師,我以前在博文里提到過,北美兒童教育領域里有很多細化的行當,這個是專門對早期兒童語言發(fā)育滯后的孩子提供理療教育的專業(yè)人士,必須是語言溝通碩士才能有執(zhí)業(yè)資格。我在這位理療師的工作現(xiàn)場咨詢的她,她工作相當出色,給我留下深刻印象。我在她工作間隙中就問她,如何看待phonics. 她笑了,然后以一個孩子的口吻說,我6歲,我非常擅長phonics,我利用這個技能能熟練的“讀”莎士比亞的作品,但我不知道我讀的是什么意思。然后她嚴肅起來說,這個不叫“讀”,因為沒有理解在里面。

國內(nèi)還有一個觀點認為中國孩子4歲就可以學phonics了,而且認為phonics會給中國兒童英語啟蒙起到神奇作用。在對待孩子英語啟蒙這件事上,海嵐認為也同樣應該透過現(xiàn)象分析原因,不能只取其然而不究起所以然。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平行移動的問題。

一個最簡單的分析,假定一個北美孩子(母語為非英語)2歲上幼兒園,每天兩個circle time,至少兩個英文故事,還有很多英文兒歌,律動,活動。現(xiàn)在僅取每天的兩個故事,還假定這個孩子一年只有200天在幼兒園,那么一年就是400個故事,那么兩年到孩子4歲的時候,至少聽過800個故事了,這已經(jīng)是最保守,最底線的估計了。在這樣的數(shù)字里,孩子的語言啟蒙“聽說讀寫”中的聽,受到了多少熏陶和刺激?不去看這樣的背景,在孩子對英語的語音沒有任何概念的情況下,上手就phonics, 這不是另一種公式化的英語學習方式嗎?還是沒有從本質(zhì)上擺脫中式思維的英語啟蒙的羈絆。海嵐我最不希望發(fā)生的是在啟蒙階段破壞了孩子生就的對另一種語言的好奇和興趣。

在國內(nèi)講座回到美國后,我也一直沒有放棄就這個話題對相關專業(yè)人士的“采訪”。前一段時間我參加了一個語言教學的國際論壇,論壇上一位美國大學教授談到了他教授美國學生學漢語的經(jīng)驗和教訓,他回憶說他的第一批學生,美國大學生,學漢語,他們最開始就是先教拼音,這些美國大學生之前沒有一點漢語背景,沒有聽過任何漢語,他們按照所謂“技術”步驟先交這些學生拼音,結(jié)果這批學生是他教過的學生中發(fā)音最糟的一批。當時在會場聽到這位教授講述的時候,我立刻聯(lián)想到中國目前對phonics的認知,其實道理是一樣的。臺灣推行phonics的失敗也是值得中國英語教學專業(yè)人士研究探討的。當時會間我還和這位教授交流了一下,簡單問了一下中國孩子學英語上手就phonics是不是也有這種可能?他點頭稱是。不過,他的教學對象還都是成人大學生,這個和孩子也有一定區(qū)別。

前一段時間,在馬里蘭大學又碰到一位從事語言學(linguistics)研究的教授,我以前聽過他的講座,這次我專門“揪”著他問phonics的事,因為當時他講座的時候只是對phonics的歷史一語帶過。他的看法證實了海嵐的分析,就是不能無視國外孩子對英語的大量感知,國外的孩子早期學習phonics是建立在一個聽和口語都相當程度的基礎上的。海嵐舉個簡單例子借喻一下這位教授的分析,比如人家扛大米從一樓扛到六樓,在從第五層到第六層的過程中,換了一雙助跑鞋。但你不能把這雙助跑鞋穿過來就認為我也能把大米從五樓扛到六樓,道理很簡單,大米不會從一樓自己跳到五樓等著你從五樓開始。